進入十一月後綏城就冷了下來，白眠陽自己買了個電熱風吹著取暖，此刻他裹著毛毯登錄自己的荔枝直播後臺，細數直播的這些天掙了多少錢。

多數觀眾都送免費的小禮物，有的人送幾塊十幾塊的，這個叫做無名的ID送了兩千的禮物，即使白眠陽沒能和平臺簽約的緣故，也能拿到一半的分成。

沒簽約的主播可以提現收到禮物的打賞錢，他找到後臺的錢包頁面把自己的卡和賬戶實名綁定後，申請了提現，下一秒頁面跳出提現存在異常，讓他稍後再試。

白眠陽以為自己的網速卡有延遲就沒在意，睡前又操作了一次，這次系統提示他的賬戶餘額不足。

白眠陽看著禮物打賞顯示的金額，十分懷疑系統抽風了。可錢都在他的賬戶裏，一時半會兒也跑不了，白眠陽關機睡覺，睡姿都是側著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游戲裏睡著那會兒姿勢不對，現在他整個人還有點累。

白眠陽做了一晚上的夢，夢境亂糟糟的，一會兒是迷霧重重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一會兒又是遠離塵囂清凈安寧的桃花源，他在桃林裏走啊走，像是看到什麽東西就開始跑起來，直到胸腔擠不出一絲空氣，口和鼻子似乎被堵住，在一陣強烈窒息痛苦中白眠陽掀開眼皮。

昏暗中他努力睜大眼睛看周圍的環境，確定自己還在小出租房裏才緩慢地松了口氣。

白眠陽伸手一摸額頭和脖子，冷汗淋漓。

剛才的夢並非噩夢，怎麽身上會出那麽多汗，而且夢裏那股逼迫人的壓力感太過真實，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脖子和身體仿佛被某種東西滑過……

滑過？

白眠陽一個激靈，打開燈跑進衛浴室，呆呆看著鏡子，忽然將衣領子往下扒拉，露出的皮膚竟然透出青紅青紅的痕跡，像被什麽東西用力碾過一樣。

他的皮膚又白又薄，泛紅的地方特別搶眼。

出租屋一室一廳的格局，四十平方，除了白眠陽以外，任何動靜都沒有，怎麽可能有東西壓在他身上呢？

總不會又撞鬼了吧？白眠陽愁著臉環顧四周，可他都住在這邊那麽久了，要鬧鬼早就鬧了。

後半宿無眠，上午白眠陽無精打采地在小區裏餵了會兒小流浪貓們，中午補了個覺。

午睡起來他特意照鏡子看脖子變紅的那塊地方，痕跡非但沒有淡下去，還留下淡淡的淤青，連同之前幾次出現的淤青，白眠陽細思極恐，總覺得自己可能被什麽東西盯上了。

白眠陽心裏裝不住事，一但愁心就會失眠，躲在出租屋兩天沒直播，直到微信有人添加他的好友信息，打開一看，是荔枝直播平臺的工作人員，說有意找他簽約。

白眠陽想也不想的就答應對方，而簽約並沒有他所想的那麽順利，因為白眠陽鴿了兩天的直播，平臺這邊加了段時間的考察期，可如果他直播的熱度和流量都上去了，考察期這個東西也不過是可有可無。

總結來說熱度還不夠。

嬌嬌：咩咩在不在。

白眠陽低頭回顧橋的微信。

小綿羊：在的，怎麽了？

嬌嬌：媽的，老娘發燒了，前幾天拍了個淋浴視頻現在好像發高燒，跟你說話都暈沈沈的，你現在沒直播吧，能不能過來一下。

白眠陽一聽顧橋生病立刻坐不住，出門掃了輛小電驢往顧橋租住的公寓開。

顧橋躺在房間裏氣都差點出不來，比他在微信說得還嚴重，白眠陽叫他時人基本都沒有能反應的意識，趕忙把人扶起來出去打車前往醫院。

在醫院忙前忙後完畢，看著已經躺在病床裏輸液的顧橋，白眠陽喘了口氣，默默等待昏迷的人清醒。

臨近傍晚，顧橋從昏迷狀態醒來，看到白眠陽貓在旁邊的椅子上睡著，手剛動，白眠陽立刻睜眼。

“你醒了，身體有沒有哪裏難受？”

顧橋把旁邊的水杯接到手上喝著：“渴死老娘了。”

輸完液顧橋的狀態恢覆許多，看時間不早，就推了推白眠陽：“你晚上不是要直播，現在回去應該還趕得及。”

白眠陽坐在旁邊沒走：“不礙事，晚點直播都一樣，不差一會兒片刻，等你好了再一起走。”

顧橋撅嘴哼一聲，眼裏全是笑意：“我現在感覺一身輕松，一會兒就回去。”

白眠陽：“還是再留院觀察一晚吧？”

“我哪有那麽嬌氣，還有好幾個視頻的剪輯沒做完，時間不等人。”

說著，顧橋問白眠陽要了他的手機登錄微信，處理幾個顧客新下的單子。白眠陽見他又開始接單，無可奈何。

“可以適當休息幾天再工作。”

顧橋笑笑：“掙錢可不能耽誤機會和時間。”

兩人的家境並不好，當初白眠陽在電子廠認識顧橋的。窮歸窮，白眠陽孑然一身只需要活著讓自己有口飯吃基本沒太大的壓力，而顧橋卻背負著債務，每天都恨不得把二十四小時掰成四十八小時接單掙錢。

各自都有各自生活的苦衷，白眠陽不好再勸顧橋，他尊重顧橋，所以下午帶顧橋回去後，煮了點東西吃完看沒什麽情況就先離開。

白眠陽的直播鴿了兩天今晚又推遲了一個小時，晚上剛打開直播間登錄游戲，彈幕都在問他怎麽前幾天沒直播，大多數人都在關心他的奇遇完成後給的獎勵。

白眠陽應水友要求把包裹裏的幾個獎勵珍稀裝備和材料展示給他們看，剛上線消息框就是閃爍狀態，而他的黑貓此刻正怒氣不小地啃著他的手指頭，牙尖都抵在肉上了。

“小東西松松嘴。”

黑貓嘴巴非但沒有松開，反而把他舔得更癢，白眠陽低估了這只貓的占有欲，只好把它抱在懷裏順毛搓揉。

黑貓雖然黏他，卻不讓他揉肚皮，尾巴卷著他的手腕固定起來，儼然一副還在生氣的姿態。

白眠陽逗著黑貓忍俊不禁，順手點開私聊他的信息。

【私聊頻道】段天涯：你的鑄劍水晶和破天玄玉賣嗎。

【私聊頻道】淘牛一：小可愛你的材料出售嗎？我高價購買，給個機會吧～

【私聊頻道】萌萌的腿部掛件：慫逼今天終於上線了？你敢走出主城試試我必定追殺你到天涯海角，搶萌萌的東西不要臉。

白眠陽嚇得趕緊把這個人拉黑屏蔽，和黑貓對視一眼，在貓咪鄙夷高冷的眼神中，憂心忡忡。

【幫會頻道】叮當貓：小綿羊居然是個主播哎，我在荔枝看到他的直播間了，奇遇給了好幾個極品裝備和材料，檸檬了。

【幫會頻道】南林：幫會群給個鏈接，我也去看看～

【幫會頻道】南林：哇我回來了，小綿羊你的麥克風聲音好小啊，但是聲音好好聽。

白眠陽看著幫會頻道熱情的消息，弱弱冒泡。

【幫會頻道】小綿羊：謝謝大家來支持捧場∩＿∩～

直播間陸續有好幾個水友送了充錢才能買的禮物，ID跟游戲裏的都一樣，全是幫會的人，白眠陽在幫會裏再次表示謝意，他看著包裹裏的珍稀材料和裝備，一時不知道拿這些東西怎麽辦。

看到有玩家高價購買的信息他挺心動的，這款游戲的貨幣可以出售轉化成人民幣，是個掙錢的契機，因而游戲火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個。

白眠陽在論壇裏看多了才知道游戲商人這個群體的存在，他想把材料賣了掙錢，其中幾件極品裝備他穿上也浪費，其實賣掉也不錯……

抱著這樣的想法，白眠陽打算稍微了解這個服務器的價格行情後把手裏的東西到出了，白眠陽的目標放在服內幾個排行高的商人身上，加了他們的ID問私下詢問他們出多少貨幣收這些東西。

白眠陽貨比三家後發現差距並不大，他一邊在主城跑任務一邊想著把價格稍微再提高一點直接賣給有需求的老板，不料在郊區直接有個精靈開啟惡模式強制對他直接出招攻擊。

精靈這個種族有些特別，能特別制作一種綠色符水，使得和平職業在短期間的七秒內進入可以遭受到攻擊的狀態。

白眠陽來不及反應就被對方一個技能打中，殘血，來不及反應，第二個技能就要打向他時，一個紅色的ID落在他面前，黑衣烏發，來人像被一團黑霧籠罩著，把精靈打出的技能招架住了，一刀把精靈反殺、

【私聊頻道】無名：你真菜。

白眠陽：……

盡管被人罵菜，白眠陽沒怎麽生氣，反而看著眼前的紅名覺得有點熟悉的感覺，指尖都開始微微發熱。

作者有話要說：

老攻：我的**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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